轉世

大學的開學典禮剛剛結束,做為榜首的宗像礼司成功的完成了學生代表的致詞。

這是理所當然的,在全場掌聲中他這麼想,人生一邊走一邊修正,到此為止都在自己所期許的路上,就像現在成功進了最高學府的法律系。

從小他就對語言的份量非常的在意,一開始是接觸心理學,他想知道如何有效的說服他人,甚至讓人180度的改變心意,然而在高中的社團參訪中,他認識了辯論,他發現比起說服,用語言扳倒他人才是他想要的,結果就決定了言語攻防的聖地。

當然,該要有的正義感以及責任感,他一直是有的。

「神社嗎?」

沒想到學校內會有這種東西,帶著好奇的心態往前方走去,但腳步卻因為看見了樹下的人乍然停止。那人用著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,朝自己走來。

「沒想是你阿。」

隨著對方的聲音,回憶一瞬間湧了上來,不過說是回憶也很奇怪,因為那並不是存在這輩子的記憶,但某些故事畫面確實的灌進了腦海。

或許存在也或許不存在的...上輩子的故事。

「真是令人感到難過。」

這是他的真心話,自己選擇法律系的起因居然這麼的......令人難過。

「呵,看來你一樣令人討厭,宗像礼司。」

「原封不動的將這句話還給你,周防尊。」


====


過一次輪迴後的相逢並不感人,他甚至以為心連一點風吹過的漣漪也沒有。

不過隨著記憶的回來,他開始懷念起某些事物,拼圖的興趣現在都還持續擁有,不過茶道到是完全沒碰,開學的第一周課業並不忙碌,結束了最後一堂課,他打算到茶道社看看,這輩子的他並不高高在上,不過雖然多了朋友,依舊沒有掏心掏肺的。

他隱約的感覺,總一定有個人能懂自己,結果那個人在三天前出現時,他發現或許很多事在閉上眼斷氣後,就已經結束了。

然而才這麼做了結論,他又看見了突然出現的周防。

「你果然會來這裡。」

「你是跟蹤狂嗎?」

這麼說出口後,又有一段回憶回到了腦海,他煩躁的搖搖頭。然而就算自己口氣不善,周防卻也只對自己笑笑。

「先這樣吧。」

「請把話說清楚。」

看見對方轉身就就離去,宗像愈發焦躁。

「說......清楚嗎?」

周防尊走了,留下來一抹苦笑後,走了。

====

周防已經消失了快一年。

寒假留在租屋處沒有回家,宗像藉著播報新聞的聲音思考著。

這中間他曾利用關係查閱了學生名冊,然後發現,他根本不是這間大學的學生。回想起來,那天學校內有棟大樓有工程在進行,而周防身上的衣服好像有沾上了灰。

找到了包下工程的建商,但沒留下任何身分資料,不過利用了一些套話的技巧,他得知了介紹人是育幼院的院長。

回憶裡的他們都是王,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對方的過去,反正他們擁有對方的現在,甚至理解著對方的未來。

但現在宗像卻只能借由一步步的尋找著周防的過去才能認識他。掙扎了一個月,宗像才拜訪了育幼院,證實了周防沒有父母的猜測,連上一世在身邊的能幹參謀也沒存在的跡象。院長開心的招待自己,說沒想到有人會關心周防君。

不再是王後,反而變成了一個人嗎?他在心理無奈的笑了。

「周防君是為了這孩子出海的。」

院長抱起了從剛剛就站在門邊的女孩。

「她的眼睛剛動完手術,為了籌開刀的錢,周防君跟船公司談好先預知薪水,然後就出海去了。.........當然我們也不希望由他來承擔這件事,但周防君決定的事,向來沒有人改變的了。」

看著院長苦笑的表情,他不由得動搖了。

他知道,他知道那個總是笑他無趣的人,其實是多麼的固執、一意孤行。電視內刺耳的警報音吸引了他的注意,事故的內容是什麼他沒注意到,不過他看見剛剛一直占據腦海那個人出現在畫面上。

周防扛著一個人摔落在地面,後面燃燒著熊熊的烈火。


====

他逕自用船公司送來的慰問金幫周防換了間單人病房,左腳大面積的燒傷以及吸入過多的濃煙,他已經昏睡了一天,不過沒有死亡或是截肢的風險。

看著左腳的繃帶,他再次意識到周防真的不再是赤王。為什麼自己會一直執著在周防是不是赤王這件一眼就能明瞭事情上?

明明曾經感嘆著如果不是王,或許他們可以並肩,但這個假設成真的現在,自己反而不願意了?

斬殺了赤王後,他依舊維持著青王的紀律、依舊揮舞著刀。當時沒有情緒的他,原來被傷得這麼重。微微發抖的他看向周防,但沒想到周防已經醒來看著自己。

「輪到我了嗎?」

看見育幼院內那個動眼睛手術了女孩後,他明白了周防離開前的苦笑,就跟自己想找茶道社一樣,周防在記憶回來後,也出現了因回憶而想要做的事,雖然那女孩並不是同一人。

但如果最後的虧欠都完成了......

「現在輪到我了嗎?」

宗像再問了一次,然後靠近周防的病床,俯身貼近他的臉。

「都是你的了。」

周防溫柔的說著,然後他們兩個開始擁吻對方。這輩子他們能夠為所欲為,但已經沒有只有你懂我的羈絆,要面對的現實還很多。

「我愛你。」「我愛你。」兩個18歲的青年,終於在一起。


===========

《清明節》


今年的4月4日是個下雨的日子。

自從在醫院內表明心事後,他們兩個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。

這世他們缺少了超乎常人的力量、也少了身為王的深刻牽引,不過就算一個忙學業、一個忙工作,他們都過著確信未來有對方的日子。

清明節,兩個人都得到了一天的假期,前一晚,周防在宗像的租屋處住了下來。

不過一早醒來時,本來應該在身邊的人卻不在。整間套房被只被拉門分成前後兩段,只要門沒拉上,一眼就可以看穿整間房間,很明顯的,宗像不在。矮桌上擺著外面買回來的早餐,溫度已經有些微涼,看來已經出去不少時間了。

周防從被窩裡爬起身,然後穿上衣物,大口大口的吃完宗像的貼心,他也跟著出了門。看著日曆上被畫紅的圈以即寫在下面的地址,他大概知道宗像做什麼去了。


宗像站在墓園的一處,時間的流逝使的他一開始還有些認不得這裡,對了好幾次地址。

剛來的時候還早,沒有什麼人,不過隨著太陽愈爬愈高,肅穆這裡也沒那麼安靜了。

一年也就這麼一天的熱鬧吧?

看著奔跑的小孩子,清純的年紀讓他們還不懂父母的行為,有些依樣畫葫蘆的跟著合掌、鞠躬,一段生命的逝去,同時也會有新的生命誕生。想著差不多該離去時,遠方的紅色人影讓他停下腳步。

看著那個人緩緩的走向自己,他居然直接用腳用力的踢了墓碑。

這個動作嚇壞了本來準備離開的隔壁先生,只見他加快了收拾的腳步,並且離去。

而宗像只是盯著周防。

「對死者不敬不好吧?」

周防打量似的看著眼前的墓碑,歲月的摧殘使得他的表面稍有被磨蝕的痕跡,不過還算管理的不錯,當初到底給了這間寺廟多少管理費阿?

「如果有意見,就請他出來對我說。」

「人不是在這了嗎?」

周防尊三著大字,端正的刻在被暴力對待的石板上,尊這個字上面還隱隱有著鞋印。

「哦呀,那讓我來聽聽您的意見。」

周防彎腰拿起了本來恭奉在目前的花,他莞爾的笑了笑,居然拿玫瑰花。

「宗像,祭祀的目的從來只是為了安慰活人的,死人什麼也不知道。」

他將玫瑰花塞到宗像的手裡。

「我活著,我知道。」

「您去死好了。」

頭髮突然被用力的扯住,周防一度以為自己的臉會撞擊的堅硬墓碑,這輩子的他可沒辦法完好如初。

不過這一瞬的擔心直接轉變成錯愕。

宗像用力的吻了自己。沒有理會周圍的驚呼以及小孩子的歡呼,就算是責罵的話語他們也聽不到。

只是吻完了,他們也沒有留念的直接離去。

「反正不會再來了。」

這是宗像踏出墓園前,回首時的話。他終於不用再繼續緬懷曾經的那個人了,那個人就在自己身邊。


2013-07-21尊礼
热度-3

评论

热度(3)

©五四三二紀 / Powered by LOFTER